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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女

“苏摩,”烟女抱着布达,站立在阳台上,“那个人又来了,他究竟是谁啊?”
  苏摩扫了一眼那个黑色的身影,微微一笑“他不过是个路人,不必理会。”
  “哦。”烟女低下头,她不记得所谓的前尘往事,带她回来的苏摩给她起了名字——烟女。(注释:烟女是杜尔迦其中一个形态,通常是她认为自己丧夫时会呈现的外在形象。)
  虽然苏摩这么说了,但是烟女仍旧觉得非常奇怪,她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他,看见他默默的孤独的站在那里,望着自己。但是她实在想不起来,在哪里见过他,虽然他有着独一无二的寒冰色眸子。
  又过了几日,她发现那个人还在原地,终于忍不住了,跑到了那人的身边“喂,你为什么每天都站在这里?”
  男人默默的看着她,眼里都是凄然和绝望的深情。
  烟女讨厌他的这种眼神,“我和你说话呢,你究竟是谁啊?为什么每天都在花园里偷看我?”
  男人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嘴唇却始终没能发出一个字。
  “你要是再不走,我就对你不客气了”烟女怒视着他,他和她一般,形容枯槁。
  男人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,仿佛在他的眼里,就只有她,其他都与他无关。
  烟女见他不理会自己的威胁,气的跺了跺脚,转身回了神殿。
  终于,烟女期盼的冬天来了。因为如果是冬天,应该没有哪个傻子会再待在神殿外一动不动的站着了。
  雪花洁白如玉,犹如月桂树落下的玉叶;又像美丽的玉色蝴蝶,似舞如醉;像吹落的蒲公英,忽散忽聚,飘飘悠悠,轻轻盈盈。
  雪簌簌落落的下了一夜,早晨她推开窗户,一阵寒气扑面而来,令她神清气爽。她下意识的瞄了一眼金苏迦树下,结果,她愣了,那个男人竟然依旧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,几乎就是个雪人。
  烟女赤着脚就跑了出去,“喂,你不冷吗?”
  男人的全身都结了冰,脸上也毫无人色,但是他依旧坚定的站在那。
  “你这样会冻坏的。”烟女伸手摸了摸他头发上的冰凌。“你跟我进来考考火,把身上的这些雪化了,然后你就离开好不好?”
  男人看了她一眼,依旧站在原地。
  “喂,你这人怎么好坏都不吃啊?”烟女觉得她已经对他施加了极大的耐心。
  他却只是看着她,一言不发。
  “那你告诉我,你为什么一直站在这里,究竟在等谁呢?”
  男人伸手遮在她的头上,仿佛是怕落雪沾到她的身上,然后用嘶哑难听的声音说了一句“我在等我的妻子。”
  “她在这儿吗?”
  男人又闭上了嘴巴,不再回答她。
  烟女若有所思的回到了神殿,她将神殿内的仅有的两名侍女找了过来。
  “你们,究竟谁是门口那人的妻子啊?赶紧跟他回去吧,他都站了两个季节没动了。”
  两位侍女面面相觑后,通通摇了摇头。
  烟女还在窗口发呆的时候,苏摩拍了拍身上的雪花,进门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,“怎么样?今天身体还好吧。”
  “挺好的”烟女笑了笑,“不过有件事情,好奇怪哦。”
  “哦?怎么了?”
  “如意池边上的那个男人说他在等他的妻子,可是我问了宝拉和宝珠,她们都说自己不是他的妻子。”
  “是吗?”苏摩拥住了她的肩膀,“那也许是他神志不清了,胡乱说的。”
  烟女抬头看了看苏摩,点了点头,表示认同他的说法。
  苏摩却扫过她平坦的腹部,眼里荡漾着深不可测的忧虑,“等冬天过去了,我们就结婚,好不好?”
  烟女站在窗边又看了一眼那个“冰人”,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。
  烟女又跑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。“喂,我昨天帮你问了,这里没有你的妻子哦,宝珠和宝拉都说不是你的妻子。”
  男人看着她,依旧一言不发。
  “你快走吧,别总是待在这里了,说不定你的妻子在别的地方,你赶紧去找吧。”
  男人的眼里突然落下了两颗晶莹的泪水,把烟女吓了一跳。“你怎么哭了?”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抹去了他脸上的泪水。
  男人却突然间握住了她的手,任凭她怎样挣脱也无济于事。“你快放开我啊,我是苏摩的妻子,要是被他看见了,他会生气的。”
  男人悲怆的看着她避自己犹如毒蛇猛兽,终于颓然的松开了手。
  烟女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宫殿,果然,苏摩说的不错,这个男人是个疯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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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傍晚,拉克希米为她带来许多新奇美丽的布匹,烟女看的眼花缭乱。不知为何,她独爱素白色,像是她形容枯槁的面容,没有丝毫的生气与光彩。
  “你的身体怎么样了?”拉克希米注意到她的小腹始终没有隆起的迹象。
  “很好啊,怎么你们看见我都喜欢问这个问题?”
  “哦,我只是问问,担心你旧伤复发。”
  “我没事”烟女摩挲着那些精致华美的布匹,面无表情的问她“这些是给我结婚用的吗?”
  “你要结婚了?”拉克希米吃了一惊。
  “恩。”
  “和苏摩?”拉克希米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直站在神殿外如意池边的湿婆。
  “恩。”
  拉克希米沉默了一会,然后指着屋外的湿婆“他一直都在那吗?”
  “是呀,他好奇怪哦,一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,怎么和他说,他都不愿意离开”
  “你一点都不记得他了?”
  烟女摇了摇头“难道我应该记得他吗?他是谁啊?”
  拉克希米握紧了她的手,“没事,你幸福就好。”
  “要不,你去和他说说,看是不是能把他劝走?”
  “我?”
  “恩,他说他在等他的妻子,可是我问了一圈,大家都不是他的妻子。那他究竟是在等谁呢?”
  拉克希米站了起来,“他也是个可怜人,也许,只是不希望他的妻子忘了他吧。”
  “可怜人吗?”烟女喃喃的重复着她的话。